離川海徹夜未眠,聽見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便猜到定是離善樸的身子扛不住了。
他雙手撐在桌上,艱難地起身,還沒待開口,泓澄便闖進來跪在地上,慌亂間聲音微微顫抖。
“大人,屬下一直跟在公子身邊,看得出公子是真的喜歡唐姑娘,求您就成全了他吧!公子前些日子受了寒,這些天過於勞累,身子一直沒有調養好,又在雪地裏跪了一整夜,適才咳了一大灘血,再這樣下去怕是會出事的!”
離川海腳下一軟,雙手忙抓住桌延。
他為兒子憂心了一夜,如今聽泓澄這樣說,更是心疼的不能自已,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你先扶善兒回去,找木槿來給他瞧瞧,老夫稍後過去。”
泓澄得了令顧不得行禮,忽的起身跑出門去。
離川海驚得身體顫顫巍巍,幾乎站立不住,侍從忙進來攙扶他坐下,他命侍從推開窗,看著窗外離善樸趴在泓澄背上昏昏沉沉的樣子,胸口一陣絞痛。
天還沒有大亮,厚實的雲朵一團團堆在天穹,細碎的雪花紛揚而下,院子裏的侍從有的跑去準備暖爐,有的趕忙出門去請於木槿。
泓澄把離善樸背回臥房,把厚被子和鬥篷全部蓋著他身上,倒了杯熱水喂他喝下。
離善樸閉著眼睛咳嗽不止,臉頰泛紅,徹底昏睡過去。
泓澄抬手貼上他的額頭,燙得嚇人,跑去門口焦急地向外張望,好容易盼來了於木槿,緊繃的心弦才稍微放鬆了些,守在臥房門口候著。
侍從端起泡好的熱茶好遞到於木槿手中,他顧不得喝,拍去身上的積雪,坐在離善樸的床邊為他診脈、開藥、行針。
離川海緩和了半天,腳下虛浮地向離善樸房中走去,怕打擾了於木槿診治,站在臥房外間時不時向內張望。
兒子自幼身子康健,極少生病,從未像今日這般昏迷不醒,他的心痛得像被揪住一般,好在於木槿出來說離善樸雖病的不輕,需要好好休養,但他還年輕,身體底子又好,應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