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已久的敲門聲終於響起,泓澄進來稟報,王主簿發現刺史府內堂的公文有被動過的痕跡,但並無遺失,餘望言已經離開了。
夜幕初降,天空中盤踞著厚厚的雲霧,灰蒙蒙的,見不到一絲陽光,幽靜的巷子裏鮮少有行人。
餘淺身著灰色布袍,腳步急促,欣幸中帶著一絲慌張,眼睛賊溜溜地四處望著,一隻手時不時護著前襟。
陡然間,兩個素白的身影如仙般從天而降,一掌擊中餘淺的脖頸,餘淺登時兩眼向上一翻,倒地不起。
徐常容蹲下身,把佩劍橫在身側,從餘淺的前襟中翻出一隻信封,裏麵裝有一枚白玉扣子和一封信。
打開來看,正是餘望言寫給朱錦融的密信。
他把信封交給章蘭茵,將餘淺拖到巷子深處的無人的窄道上,以免被人瞧見起疑。
章蘭茵輕功不弱,腳程極快,不出一刻鍾便到了離府。
泓澄引著她進書房,把信封呈給離善樸。
信上的內容著實出乎離善樸的意料,他事先備好的機密公文裏,列明了三處軍糧存放之地,每處存糧數量差異極大,餘望言受迫之下竟然選了一處存糧最少的赤尾村告知給朱錦融。
他是想給自己留條退路,還是對梁王真得存有三分情意?
唐棣拈起信封裏的玉扣子放在手中擺弄著,顧不得與章蘭茵閑話,湊到離善樸跟前掃了一眼。
見信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嫌棄地皺了皺鼻梁,“這確定是餘望言的筆跡?跟蟲子爬的一樣!”
她歪著頭看著離善樸,見他的神色像是有些疑惑,“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沒錯,這的確是餘望言的筆跡。”
離善樸把信遞給唐棣,“就按這個謄抄一份吧,這個地方改動一下便好。”
這些天唐棣日日守在離府,終於等來了這封信,她早已經研好了墨,端坐在書案前,照著餘望言的字跡仔細臨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