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涼的春風吹的山間樹木枝葉搖晃,斑駁的樹影時而支離破碎,時而聚成一團。
唐棣悶悶地坐在巨石上,撿起一片被風吹落的細小葉子,放在手心裏擺弄。
唐武四仰八叉地躺著,雙手抱在胸前,細長的眼睛垂著,有些不悅。
“你這婆娘,有相好的陪著從來都想不起來我,相好的不在就一大早把我拎出來。”
唐棣一腳踢在他腿上,“不願意陪我出來就算了!”
唐武白了她一眼,懶懶地坐起身,“你又咋了?火氣這麽大?”
唐棣把葉子扔去一邊,下巴點在膝上。
“離刺史昨日回來了,他好像不喜歡我。”
“離……離刺史?”
唐武莫名地緊張起來,雙手放在身前盤著腿坐好。
他並沒有見過這位離刺史,隻是生來就懼怕官威,一想到嚴肅正直的官就害怕,尤其是離川海那種遠近聞名的好官,心裏默默念叨著以後再也不去離府了。
“嗯,他昨日午後突然回來了,我正在院子裏放風箏,險些把他撞倒了。”
唐武細長的眼睛瞪的溜圓,隨後撇撇嘴,幸災樂禍似的嗤笑一聲。
“我說你昨天咋舍的那麽早就回來了,被人趕回來的?”
“唐大武!”唐棣氣的又是一腳踹過去。
唐武忙提起手肘一擋,灰色的衣袖上被踹出個秀氣的鞋印來。
他大手一拍撣了撣灰,見唐棣真動了氣,嬉笑道:“你撞過的人還少嗎?前些年在梅林邊上還把舅舅給撞了,再說就你那點兒力氣,又撞不壞人,每次都把你自己撞飛出去。”
唐棣氣鼓鼓地瞪著唐武,要不是爹爹昨夜回來的晚,這會兒還沒起身,她才不會找唐武訴苦呢,安慰人的話都不會說。
她越看唐武越氣,起身去林邊摘野花去了。
根據唐武多年來的經驗,這個時候不適合去招惹唐棣,讓她自己玩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