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善樸眼中含笑,“唐伯伯,這兩日有棣兒在身邊照顧,晚輩身上的傷已經好多了,站一會兒不礙事的。”
他言語間輕鬆隨意,甚至有一絲孩子氣的撒嬌,全然不像在離川海麵前那般拘謹。
唐玉山摸著下巴看向他,又瞟了眼離川海,心裏竟莫名有些得意。
“多養幾天,別瞎折騰!”
“是,晚輩知道了。”離善樸說著在下方的椅子上坐了。
離川海起身道:“承蒙唐莊主照顧犬子,老夫十分感激。”
唐玉山最受不了文縐縐的客套話,嘴角抽了抽。
真是什麽老子養出什麽兒子來,這小子第一次見他也是一臉酸腐相。
正思量間,見離善樸凳子還沒坐熱,又跟著父親起身,直挺挺地戳在地上,差點沒翻出白眼來。
讀書人的教養真讓人心累。
“坐坐坐!”唐玉山連連擺手,“離大人客氣了,這小子是個好孩子,跟我閨女感情又好,照顧他是應該的。”
離善樸極少見唐玉山這般端端正正的模樣,父親這次穿著官服、帶著儀仗而來,他定是已經猜到父親的來意了。
心道父親如此做也好,否則唐伯伯誤以為他隻為提親而來,再說起餘望言的事反倒尷尬。
梁王既有旨意,父親不得不以萼州刺史的身份來與他交涉餘望言一事,又顧念他對自己的恩情,不好開口,還是自己來開這個頭更好些。
側坐在椅子上道:“唐伯伯,昨日家父回來見了晚輩身上的傷,對餘望言和朱錦融二人恨之入骨,隻是餘望言身份特殊,梁王得知他死在從棲山上,命父親出麵解決此事……”
唐玉山麵色漸沉,大手一抬打斷了離善樸的話。
他心裏清楚,離善樸所說的解決此事不過是刻意地輕描淡寫。
梁王忌憚離家父子,借餘望言的事給他們父子小鞋穿,不給梁王一個交代,這父子倆怕是不好過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