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喬兒察覺到稍微不對勁,低頭一瞄,小小的驚呼一聲,趕緊將衣裳提好,身子往裏縮了縮。
沈清河依然合衣臥在小榻上,睜眼閉眼都是帳中之人的模樣,心中暗歎一口氣:“沈清河啊沈清河,昔日聖賢書都白讀了啊你。”
燭火悄悄燃燒,昏暗中似有一種無形的情愫在翻湧,與女子身上的香氣結合在一起,一點一點,侵蝕著沈清河的理智。
好不容易靜下來,施喬兒忽然一聲軟乎乎的“沈澗”,又把他的心攪亂。
“我剛剛想起來,”施喬兒怯怯道,“廚房裏還有給你留的吃食,你餓不餓啊?”
沈清河捏了下眉心,開口時似舒了口氣,語氣輕而淡:“不餓,我在學堂用過晚飯了。”
施喬兒“哦”了一聲,沒再出聲。
她的心也亂成一團。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好像很能留意沈澗對她說話的語氣。比方現在,她就覺得他對她沒白日裏那般溫潤客氣。
施喬兒有點委屈,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是在給婆母奉茶時表現的太笨拙了?還是害怕太極,讓他感覺到麻煩了?
她越想越想不通,臉埋枕中委屈巴巴的抽泣起來。
還很沉浸,連帳子什麽時候被掀開都沒留意。
等反應過來,沈清河已經伸手,撥開了她被淚水沾濕的鬢發。
“哭什麽?”他柔聲問。
施喬兒一抹臉上的淚,坐起來小聲哽咽:“我擾到你了?”
沈清河搖頭:“沒有,我本就睡不著。”
他坐在床沿,隻要稍稍往裏一覆,身軀就會將小小的姑娘整個覆蓋。
但他再沒有逾越的舉動,就這麽靜靜守著施喬兒,等她平複心情。
施喬兒抹完了淚,尚帶著些抽噎道:“我可能還是沒有準備好,一下子就換了個家生活了,四喜一到夜裏又不與我同睡,我就……特別容易發慌,不知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