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記住督帥教誨。”
文鏡露出慚愧表情, 後退兩步,單膝跪倒行軍禮,“督帥挑選了末將帶來京城, 京城就是戰場。末將再不任性說回邊關的話了。末將告退。”
從河東跟隨來京城的兩位幕僚家臣,何先生, 張先生,一起從頂天立地的大書櫃隔斷後麵走出來, 站到明間靠窗的長案側。
文鏡被安撫住了, 兩人露出放心的神情。
張先生道, “如今京城局勢混亂,幾家勤王大軍還駐紮在京城遠郊, 兵力加起來也有八、九萬。關鍵的節骨眼上,文鏡將軍說得不錯, 京城就是戰場。”
何先生撫須道, “尤其是平盧節度使謝征。帶來五萬勤王軍, 又是皇後娘娘的族兄,在幾家勤王軍裏頭一個被聖人召見, 賜下封賞。聖人如果倚重謝節度,可能會調他入京任職。督帥心裏需得早做準備。”
裴顯略微頷首,“前幾日夜裏出城,見了謝節度一麵。謝征其人的性情大概, 如何應對, 我心裏有數。”
兩位幕僚告退,何先生走到門邊,又走回來低聲進言, “臨風殿那邊, 始終是個變數。文鏡將軍要不要從臨風殿調走, 調去前三殿值守?”
裴顯不假思索地回絕了。
“此刻把文鏡調走,漢陽公主就此成了他心頭一根刺,過不去的一道坎。他繼續留在臨風殿當值。”
何先生點頭,“說的也是。”
裴顯站在長案邊,指腹輕撫著蘭花頂部的花苞,淡淡道,
“她這盆蘭花送的好。花在眼前,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已經論了舅甥的輩分,對小輩要寬和些。”
“那,”何先生遲疑著,“接下來督帥打算……”
“再催一催皇後那邊。祖宗規矩可以放一放,及笄禮盡快辦起來,早日把人放出去開府,駙馬人選等開府以後再慢慢挑。我替她擔保,不取謝家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