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婉照例醒得很早。
今日沒有出門的打算,她將秀發隨意挽了個發髻,用幾枚精巧的發簪固定。又換了身簡潔明快的紗裙,方便在府中行走。
她對鏡理了理衣衫,餘光瞥到手腕處的麻布時,不由得愣了一愣。她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拿出剩餘的金瘡藥和麻布,在床沿坐了下來。
以前她是不會為這點小傷浪費時間的,可今日不知怎的,她竟耐下性子,小心地解開包紮,給自己換起藥來。
不愧是太醫院開的金瘡藥,僅一夜過去,燙傷的地方已經幾乎愈合。她抹好藥膏,換了條麻布,重新將傷口包紮上。
因為單手沒法打結,她想了想,隨手拔下一隻細小的發簪,利落地將那麻布固定好,又將藥收進匣子裏,這才起身出了房門。
侍女已經備好了早膳,替她放在客房前的花廳裏。她道了聲謝,便坐下品味起來。
她不習慣和別人一道用膳,侯府也恰好沒有這個習慣。聽吳安說,沈侯在府中用膳的時候不多,時間也不固定;沈羨之則更是隨意,有時早早出門,隨意喝兩口清粥便歇。
秦婉一邊低頭喝粥,一邊細細回想。自她住進侯府,還未曾見過沈侯,沈羨之也從不提起。傳聞沈羨之和他父親關係不好,如今看來,大約是事實。
這是侯府內部的事,她沒打算過問。想清楚這些,也不過是為了提醒自己行事小心。
她想著心事,喝粥的動作便有些慢。終於快喝完時,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藥碗。
“你用膳一向這麽慢?”
身旁傳來一句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許戲謔的意味,秦婉不用猜,便知道來人是誰。
她沒有抬頭,反倒盯著那碗藥,微微皺起了眉。
沈羨之在她對麵坐下,抱臂打量著她。目光掃過她手腕處的發簪時,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