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鋪裏本該有些鋸木搬桌椅的聲響, 但是當宇文修多羅走進院子的時候,卻是靜悄悄的無一絲聲響。她不由皺了皺眉,轉頭問身旁的李福:“怎沒有半點聲響?”
李福抿著一抹笑, 隻對她道:“進去看看就知曉了。”
宇文修多羅抬腳邁過門檻,推開了門,就發現這一半食鋪已經被修得煥然一新, 原先饊子鋪濺在牆上的油漬已經不見,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食案和胡床整齊地擺放在其中。還有幾盆綠植擺在店內, 添了幾分生氣。
宇文修多羅登時瞪大了眼,正想說這是怎麽回事, 但是看到身旁唇角帶笑的李福, 頓時就了然了。她笑著斜看了李福一眼:“十三郎, 是你又尋了匠人來趕工罷。”
她總算明白蕭鏡辭行那日, 李福的侍從秦默看著她時,為何會露出姨母笑了。宇文修多羅看去, 隻見都是按照她原先畫的設計圖來擺放的, 兩條長長的食案貼牆放著,各擺了些茵席讓人跪坐或胡坐著用飯。
中間則擺著些正方食案,每個食案的兩端是兩張輕便的胡床。若是有一群人來聚餐, 也可將這些食案拚在一起。但是最讓她驚喜的,還是牆壁上繪著的曲江亭台圖。那亭台樓閣畫得栩栩如生,大氣恢宏, 而芙蓉池碧波**漾,竟讓宇文修多羅有了一種身臨其境之感。她不由走上前, 輕輕撫摸著那畫。
李福也打量著四周, 問道:“可喜歡嗎?”
宇文修多羅忙不迭地點頭:“喜歡, 太喜歡了。”又感慨道, “這畫實在好看,想到退租時要將牆刷了,我都舍不得。”
聽到這話,李福溫聲對她道:“這有何難,到時將這家鋪子盤下就是。再說,若是你喜歡,府中到處都能這麽畫。”
宇文修多羅笑意不減,對他道:“日後說不準我們還不在長安呢,這鋪子也不知何去何從,還是到時再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