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呼嘯的寒風,穿破長廊風口直麵撲來。
魏廣忍不住想起剛才阮大小姐說話時那種不耐煩的模樣,蹙著精致的眉頭,繃著張冷下來的臉,眼睛裏寫滿了不高興。
似乎嫌天氣冷,不願與他多費唇舌,
全然不像那日紅著眼睛悄悄摸摸來找殿下幫忙時的無措茫然。
便是連魏廣都覺得阮大小姐變臉變得太快,喜惡分明,不知遮掩收斂。連做戲都懶得再做,沒有給自己留退路。
她似乎是以為自己的父親不會有事,又有人為她撐腰,就迫不及待的過河拆橋。
沈嗣有點頭疼,這件事確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這位小未婚妻,腦子不怎麽聰明,脾氣反而真的不小。
沈嗣沒有生氣,以一個成熟男人的理性來看待,這並不在會讓他生氣的範疇內。十六歲的少女,是心智沒有成熟的未成年。
她不懂人情世故,她沒什麽腦子,這些他都可以慢慢教她。
但是現在比較讓沈嗣覺得難辦的是,未婚妻並不會像他曾經帶過的實習生一樣,乖乖聽他的話。
她對他沒有麵對老師時的敬重,也沒有任何畏懼。
沈嗣不認為阮明姝有多驕縱蠻橫,也沒有幾分目中無人,她就是被慣出了嬌滴滴的壞脾氣,不喜歡聽別人的話。
沈嗣端起麵前的茶杯,漫不經心抿了口發澀的龍井,“她現在人呢?”
魏廣隱在暗處,壓低了聲音恭敬答道:“阮姑娘還在雪亭湖。”
沈嗣攥緊到發白的拇指漸漸鬆開,眉眼蘊著的冷峻依舊不減,薄薄的唇瓣抿成了緊繃的直線,他在昏暗的光線裏起身,氣勢好似比寒霜雪夜還要冷上三分。
魏廣跟在主子身後,一言不發的。
阮明姝在雪亭湖不過是想躲個清淨,阮敬辭不知從哪兒打聽她跑到這裏來偷懶,竟然也狗膽包天悄悄溜過來逮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