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正豔,一束束的暖陽斜斜落入樹蔭。
張玠說這句話時眼神冷冷的,嘴角不見一貫的笑意,抬起眼皮,幽靜的雙眸淡淡看向了她。
精致高貴的阮明姝,一身霜月白的軟綢羅裙,身姿窈窕。
她身旁的侍女已經撐好了傘,幫她遮陽避日。
小姑娘細皮嫩肉,才在太陽底下站了沒一會兒,細膩白皙的皮膚便暈著淡淡的緋紅。
她的眼睛漆黑透亮,好像被他的話氣得不輕,胸前起起伏伏的。
阮明姝扭緊手裏的帕子,繃著臉冷不高興的說:“不用你的恭喜。”
張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生什麽氣?”
阮明姝牙齒都要咬碎了,還得硬要裝作自己半點都不介意他提起這樁婚事的樣子,“張玠,是自己你眼神不好。”
倒是也有幾年沒有人直呼過他的大名。
如此理直氣壯、蠻橫無理的叫他。
家逢變故,張玠身為長子嫡孫,自是要撐起門楣。當初他也是咬著血淚才從深淵泥潭裏爬出來的。
這兩年在朝堂裏手段並不算溫和,從大理寺再到刑部,手裏也因私仇殺過不少無辜的人。
立了威,旁人自會敬你畏你三分,待你客客氣氣。
也就阮明姝還會如此叫他。
張家沒有出事之前,張玠就覺得阮明姝長得很漂亮,蠢點也沒關係,並不指望她能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娶回家後,乖乖在家當個漂亮的花瓶,未嚐不可。心眼太多的,反倒叫人覺得累。
張玠從小就喜歡捏她的臉,明姝妹妹小時候就生得粉雕玉琢,冰雪可愛,不僅臉上的肉軟軟的,骨頭摸起來好像也是軟的。她不僅軟,聞起來也香。
當初侯夫人前來張家退婚,他心中雖能理解,卻也並不是半點怨恨都沒有。
阮明珠更是連半句哄騙他的話都不肯說,烏黑的眼珠裏滿是真誠,慢吞吞同他講道理,說她是不會跟著他吃苦的,罪臣之子也配不↑她尊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