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璃遇蟲的時間,無極宗宗掌大殿的靜水台邊,六位長老同時盯著靜水台上浮起的那麵鏡子。
周邊水汽氤氳,唯有那麵鏡子淨如琉璃。
琉璃鏡麵上照出執事堂門前發生的一幕:一貌美的小弟子被突如其來的大青蟲嚇得癱軟在地,整個人瑟瑟發抖、梨花帶雨,門派那祥和仙氣的法袍也被她穿出了脆弱的情態。
一長老咳了聲:
“看起來也不甚厲害。”
另一長老煞有介事地點頭:“一隻蟲兒就給嚇癱軟了,是不厲害。你說,要不要給博山師叔傳個話,讓他對女孩子莫要那般粗魯。"
“秋玄,你又犯了你那老毛病,”一長老瞪了他一眼,“你忘了朝雲報來時說的什麽?那可是菟絲妖,草木怕蟲,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這人分歹筍好筍,怎麽妖便不分了?”秋玄不認,他道,“照我看,便是隻普通妖。我們對她嚴陣以待,也不過是因千年前那隻菟絲妖的緣故,可我聽說那隻妖當年進入我宗時,也恰逢博山師叔養的那條蟲,她卻是言笑晏晏、麵不改色地走了過去,這隻…”
他頓了頓:“可比那隻差多了。”
眾人聚在這裏,也不過是因著無極宗有教無類的宗規,換成劍宗,怕是一個照麵就將那妖劈了——
啊,不對,劈也劈不得,另一頭還連著他們宗的弟子沈朝雲。
沈朝雲,可是被眾位長老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這一千年裏,無極宗能不能再出一個飛升的仙人,便看他了——所以,與他性命相連的菟絲妖扶璃,自然也成了他們觀察簿上的人物。
“要我說管這菟絲妖好還是歹?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便是怕打鼠傷了玉瓶,將這小妖羈押在那功葬獄、好生看管,令其不得自盡不就行了?”說話的是落雲峰長老,從來是眼睛裏揉不得沙子。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