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事堂前。
扶璃被攙起來時, 一張小臉慘白,眼神還有點恍惚。
沒辦法,那條大蟲衝過來時, 那黑油油的眼珠、綠油油的皮膚,以及那好像一戳就能戳出一包綠漿汁的軟綿綿身體對她造成了巨大的衝擊…最可怕的是那無數雙蠕動的軟足…
噢,太可怕了。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存在這麽可怕的東西。
扶璃眼神呆滯,魂靈飄飄****。
蓼蘭看著她,卻有點兒好笑。
這小姑娘生動向她演繹了什麽叫“花容失色”。
瞧這小臉白的、耳朵耷的、眼神黯的…
“阿璃?阿璃?你還好嗎?”
“我不好。”扶璃幽幽地道, “我覺得我要升天了。”
這一句話落,蓼蘭卻是放心了, 她替她擦擦剛才無意識間掉落的淚,“乖,不哭啊”, 她哄著, 到底小呢, 想想對方沒娘, 心裏不由起了憐惜:“那是博山師叔祖養的, 一千多年了,放心,就嚇唬嚇唬人, 不吃人的。”
是不吃人啊。
它吃草啊。
扶璃現在還記得那蟲衝到她麵前時,那眼睛綠的,怕是有…餓了一千年吧?
“博山叔祖,”說著, 蓼蘭朝半空叫了聲, 一個坐著酒葫蘆的老仙士突然出現, 他頭發花白, 還翹著二郎腿,說了句,“小蘭啊,什麽事?”
“師叔祖,您快把您這大蟲收了吧,瞧瞧把我們這些新弟子嚇的。”蓼蘭道。
博山道人騰地從酒葫蘆上下來,他穿了一身草鞋,不修邊幅地走到那軟著腿的扶璃身邊,目光在她那白得都能塗牆的小臉上轉了一圈,而後伸手一招,將那飄在半空的酒葫蘆招來,對著飲了一口,又看了眼扶璃。問了句:“你可認識花嫵?”
扶璃奇怪地道:“什麽無?”
“比她好看,還比她傻。”博山說了句,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兒,"潦倒酒中客,自在弄扁舟……",而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