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姒從宮中出來以後, 折去街市買了一點兒物件,所以回到仁明巷時,已經天色漸晚, 她挑開簾幔看外麵過路的街景之時, 突然想到自己十月初三前來這裏的時候。
現在所染風寒皆因那日所起,大概當時的謝容玨也看到了自己當日前來, 隻是並不想見到她。
其實也是, 這皆由她的妄念所起。
現在也算是了斷了。
沈初姒伸出手接了一點兒雪粒, 卻又在這時, 馬車顛簸了一下,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隨後就停了下來。
駕駛馬車的車夫向來極其穩重,理應不當出現這樣的失誤。
蒲雙看了看沈初姒的神色,然後掀開帳幔, 想要查看前麵到底出現了什麽狀況。
車夫在前麵露難色, 見到蒲雙,連忙湊上前道:“剛剛停得急,可驚擾到了殿下?奴才實在是該死,隻是方才實在沒有辦法——”
他手指抬起,指向了前方不遠處, “麵前雪地裏好似有隻黑貓縮在雪上, 旁邊都是被薄雪壓實的路麵, 滑得緊, 這貓又不動彈, 實在是避不過去。這幾日不得見血光, 奴才知曉的。”
黑貓在盛京向來都有通靈辟邪的寓意, 車夫這般決斷, 也是正常。
蒲雙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縮在雪地上,因為天色已晚,看得不是很清楚,若是不仔細看,還隻當是樹影落在雪地上。
蒲雙退回馬車之中,輕聲對沈初姒道:“殿下,雪地之中有隻貓。”
沈初姒剛剛就聽到了車夫所講,原本垂著的眼睫抬起,“我下去看看。”
蒲雙聞言連忙將折在自己臂彎之中的大氅為沈初姒披上,然後提著燈先行下了馬車。
菡萏提燈照亮雪地,在不遠處的雪地之上,確實蜷縮著一隻幼貓,大概隻有人的巴掌大,渾身都是黑色的,隻身上飄著一點兒雪粒,幾乎要融於這樣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