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事務繁雜, 雖然不少人都在心中暗暗思忖,為什麽鎮國公世子沒有同九公主一同前來跪靈,但是因著事務繁雜, 也沒有人敢當真上前去問。
就連操持奠儀的皇後都因著大殿之中人多口雜, 靈前不便詢問過多,雖然心中不解, 也沒有當麵去問沈初姒。
等到後來謝容玨孤身前來跪靈之時, 眾人大多也心中了然——
如此行徑, 多半是和離了。
誰不知曉先帝在時, 九公主就是備受盛寵的公主,等到先帝病逝, 現在的這位九公主,既沒有母族,又與新帝沈琅懷的關係並不親近, 現在這個時候和離, 多半就是鎮國公府覺得這位殿下無權無勢,想要另娶貴女了。
其實也在意料之中,尋常世家尚且不願意娶這麽一位空有名號的公主,更不要說家中隻有一位獨子的鎮國公府了。
精致繁複的藻井之下,宮闕之中, 太後李氏正在輕輕按壓著額角, 坐在高堂之上, 旁邊坐著的, 則是新帝沈琅懷。
李氏如今也不過才將將四十, 就已經登上太後之位, 這幾日操持了太多, 即便是出身於盛京世家, 從小就接受嚴苛的禮儀教養,也難免覺得有點兒力不從心。
遺詔早早就已經立好,沈琅懷順位為帝沒有絲毫懸念,其餘的皇子要麽不成氣候,要麽就是年齡太小,根本沒有絲毫比得上沈琅懷的,是以自先帝重病以來,每日都會有人前來東宮獻媚。
李氏闔著眼睛,問道:“禮部那邊的登基典禮可定好日子了?”
“回母後,”沈琅懷語氣平淡,“定在了一個月後。”
李氏並無多少詫異,突然半垂著眼睛看向沈琅懷,“如今你即將登基,母後也沒有什麽其他所求了,雖說這事本就是板上釘釘,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呐,若是橫生變故……”
她說著,似乎是覺得自己說這樣的話實在是不吉利,又止住了,“之前母後總覺得心中惴惴,現在總算是可以喘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