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後, 蒲雙蹲下身用一根玉箸抵住雪球的腦袋,訓誡道:“平日裏喜歡亂跑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跑到了鎮國公世子那裏, 小沒良心的, 今日的羊奶你就別想喝了。”
梨釉將沈初姒剛剛脫下的大氅掛在衣杆之上,大概是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麽好, 隻得沉默立在一旁。
剛剛在外染了一點兒寒氣, 沈初姒將自己的手指放在暖爐前烘了烘, 輕輕搓了一下指尖。
雪球縮在角落之中輕聲叫了幾下, 被壓在玉箸之下不得起身,然後眨巴著眼睛看向沈初姒, 大概是想求情。
蒲雙輕輕用玉箸碰了一下雪球的腦門,“看殿下做什麽?還想著殿下替你求情?”
沈初姒將自己手上戴著的玉鐲褪下,擱置在小幾上, 然後走到雪球的麵前, 用手指點在它的腦袋上,“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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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難得沒有下雪,出了一點兒日頭,隻是冬日的太陽也談不上是有什麽溫度,就隻是單薄地照著未消融的雪。
夏雲瑤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的裙裾沾到地上的雪, 下了馬車以後看著自己麵前的府邸, 麵上帶著一點兒笑意。
先帝駕崩不過半月, 夏雲瑤穿了一件極為素雅的衣衫, 隻是布料上帶了一點兒繁複的暗紋, 裙擺處亦是精致的蘭花刺繡。
“郡主又何必來這裏找晦氣, 先帝駕崩, 又是同夫家和離, 這般的氣運,別人避著還來不及,”身邊的丫鬟扶著夏雲瑤的手臂,“也就是郡主身上洪福齊天,氣運加身,盛京城的貴女要麽沒有郡主這般的出身,要麽沒有這般出眾的相貌,倘若是旁的人,恐怕見了這門楣都要離著遠些。”
夏雲瑤聞言,挑了挑眉,語氣也有點兒不鹹不淡地回道:“是麽?”
在她身邊的丫鬟揣度了一下自己主子的意思,再次出口時語氣就帶了一點兒試探,“那是自然,新帝不喜這位九公主,大家也都知曉,不過是看在兄妹情誼上,麵子上才勉強過得去,不然恐怕這位早就是沒有臉麵在盛京城待下去了,哪裏還能住在這種地段的府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