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肯定是她看錯了。
遲遲揉了揉眼睛,那個傳聞中的廣陵王殿下,怎麽會是她那個溫柔真誠又有趣、還說要娶她為妻的小侍衛呢?
一名舞姬嫋嫋婷婷地走上前來, 纖纖玉手捧上美酒。
少年一口飲盡。
而後伸出五根手指, 將那舞姬牽到懷中,不勝酒力一般, 修長的身子微微籠住她。
少年廣袖飄飛,烏眸含笑,醉意朦朧,將傳聞中的風流多情演繹得淋漓盡致。
離得近了, 還能聽到那舞姬嬌滴滴地問他, “奴家聽聞,爺前幾日看上了一名宮女,魂兒都被勾走了呢?聽說呀,爺還想娶她,是也不是?”
少年戲謔一笑,兩指抬起舞姬下頜,打量著她豔麗的臉頰。
遲遲清楚聽見他笑了, 那笑聲帶著少年人天生的清澈琅琅, 肆意風流至極。
“爺怎麽可能娶一個宮女?騙她玩玩而已。”
這樣輕佻又勾人的模樣,舞姬的臉瞬間紅透。
而遲遲則是小臉煞白, 隻覺吹到身上的風都冷了起來。
什麽東西硌得手心發疼, 低頭一看,是她親手做的那根劍穗, 為了做它, 她的手指頭被紮得流血。
可她用心做出來的劍穗, 廣陵王身上任何一件物事拿出來, 都要比之珍貴百倍。
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縮,遲遲此時才覺,自己以前同他說的那些話有多麽可笑。
“玉觀音送給你,保佑你長命百歲。”
“這是送給戀人的花。”
“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如果……他是這世上任何一個平凡的小郎君。
隻是她的見青哥哥……
可是他不是。
他怎麽能是廣陵王呢?小侍衛怎麽會跟廣陵王是一個人呢?
會不會是她看錯了?
遲遲依舊不敢相信。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艘畫舫,盯得眼睛都酸了,隻等著它停下。
然後她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