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有驚無險地回到白芷身邊, 將慈安宮的情形述說了一通,半晌,拍著小胸脯道。
“好在官家沒有追究, 赦免了我的罪過。”
“不過官家好像生病了。他總是咳嗽, 病得很重的樣子。”
不知從哪拿出個玉觀音,遲遲合起手掌虔誠道:
“希望官家的病快快好起來。從今以後, 官家在我心中,跟觀音娘娘就是一樣的地位。”
白芷聽了好笑,摸摸遲遲的小腦袋,“慈安宮那種地方你也敢單槍匹馬地去闖,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在平安回來了, 不然我……”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後怕。
遲遲依偎在她懷中,反過來安慰道:“娘親曾經同我說過,人這一生,一定要為自己爭取一回。我不願接受那樣的命運,就要有所作為,哪怕拚上這條命,我也不悔。而且姑姑你看, 我是幸運的, 我做到了,不用成為他的初禮宮人。”
“不過, 我發誓下次一定不會這般魯莽了。定與姑姑好生商議再行動, 觀音娘娘作證!”
她舉起手掌,鄭重地保證。
……
一隻手拂起沉甸甸的花枝。骨節分明, 白皙幹淨。
少年唇上無甚血色, 唯有眸中一抹灰綠色深沉如海, 慵懶沉靜。
他遠遠望著什麽, 月光照拂在他蒼白的麵上,半晌輕歎,“她今日哭了?”
白芷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一扇緊閉的窗。
白芷心頭一跳,不知他為何會問到遲遲,皇帝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心事難以揣度。
許是因為廣陵王是他同胞兄弟,官家心懷天下,對於這小宮女的遭遇有所憐憫也未可知,否則今兒也不會送來傷藥和吃食。
“是,傷心極了。畢竟她年紀輕,又是第一個付出真心之人……”白芷自責道,“廣陵王如此胡來,藐視宮規,奴婢應該一早便來回稟官家。”
施探微收回目光,道:“如此也好。總是這樣單純好騙,以後還得了?合該長些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