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不錯, 剛蒙蒙亮便瞧見東邊的火燒似的絢爛,武陌人靠著廊柱, 眼圈下一片青黑, 臉上皆是困頓,一個不甚站不住腳,險些便摔倒在地,他忙扶廊柱, 回身看了眼緊閉的屋門。
“吱呀”一聲響, 屋門被打開, 是老府醫。
“怎麽樣!薑大人如何?”武陌忙問道。
老府醫打了個嗬欠, 身型微微晃了晃, 若不是身側有小徒弟扶著,估摸著此刻就該倒了,老府醫聞聲隻擺了擺手, 有氣無力未答話。
武陌驀的便急了:“到底怎麽了!不成了?”
小徒弟無奈看了他一眼道:“我師父累了一夜,都快倒了, 你瞧不出來?”白了他一眼才道:“那位大人高熱已經退下了,算是熬過來了,仔細養著便無甚大礙。”
武陌聞聲輕鬆了一口氣, 有些抱歉的看了眼老府醫,招來一個小廝扶著他:“先生辛苦了, 快回屋歇息吧, 我去回稟世子。”
說罷隻朝著兩人拱手一下便轉身離去,便腳步匆匆離去,健步如飛精神奕奕, 哪裏有一絲一夜未睡的疲憊痕跡。
老府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心下頗多了幾分無奈, 頭一回生出要告老還鄉的心思,他們年輕他們經得住折騰,隻自己這把老骨頭哪裏經得住這幾人的折騰,這大夜再熬不得了,再熬幾回,現在送走的便是自己了。
今夜賀嶼安並未回賀府,歇在薑笙的屋子裏,平日裏都是夫妻兩人,今日就他一人了。
武陌人站在門外,看了眼緊閉的屋門,又瞧了眼天色,手一直高懸的不知該不該敲響,世子爺就歇了不到一個時辰,他實在忍不下心吵他休息。
正躊躇著,緊閉的屋門忽的便開了,賀嶼安已衣著整齊的站在了自己跟前,一身緋色官袍襯的他清雋溫雅,隻是這溫雅下的翻手權勢的深沉更顯幾分,他神色淡淡的看著武陌:“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