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催日月動,長安縣令眼看著十日之期越來越近,已是急得夜不成眠,尤其是此時,太學試舞弊一案已有偵破之相,更叫他焦急不已,雖從東宮近衛那裏知道了那令牌是一名衛兵不慎丟失,卻實在尋不到端緒。
距離期限還剩三日時,他與手下謀士終於想出了一條計策,便將吳厝請來了府衙之中。
吳厝一聽他們竟是妄圖收買自己胡亂指認個凶手,當即冷笑一聲,縣令一看行不通,頓時就淒慘地哭叫起來,想著此生仕途大約是要斷送於此了。
吳厝聽他提到太學試舞弊案,好奇問道:“敢問府君,那案子可是有端倪了?”
縣令本就因他不肯配合懷著怨懟,也不願好好答他,陰陽怪氣道:“若是兩樁案子一同膠著,本府倒不必如此急切了。”
他對那樁案子卻更為關注,一聽便告辭離去,往大理寺去了。
從府衙到大理寺,尚有半個時辰的腳程,他急切想去,在路口雇了架驢車,不想他剛上車坐穩,趕車之人便道:“吳郎,我家主人欲請您一見,郎君所好奇的案子,我家主人也將不吝告之。”
他心中震駭,不信光天化日之下,距離府衙不到一裏之處,便有人敢挾持百姓,抓穩車欄正欲呼喊,便聽趕車人道:“郎君在長安居數月,在遇沈郎之前想必亦有知己友人,而今卻盡負朋儔,孑然一人,郎君為沈郎叫屈,可知那沈郎,尚躲在暗處,盡看郎君如今這可笑的情形?”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沈兄,尚在人世?”
趕車人笑道:“郎君,他可不值得您念他一聲兄長。”
他被這聲薄涼的譏誚之語弄得有些無措,半信半疑地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等郎君見了,自然知曉。”
他便按下了心中的懷疑,眼睜睜看著他將車趕到了一處酒樓,等上了酒樓看這趕車人卸下鬥笠,又覺他麵容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