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不記得自己如何走出大院廳堂,不記得後來又聽見什麽、說過什麽,隻記得去往沁和堂的路,隻有在那裏,她是體麵的金貴的。
眾人看著上官清離去,四夫人心裏一麵暗暗痛快,一麵又怕了這小媳婦,天知道雲七薑下一句會不會當著展敬忠的麵衝她來,還是先走為上。
展敬忠沒有挽留,但弟妹離去後,到底還是對七薑說:“方才那些話,太過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薑兒,往後你還會遇見更多的人,難道見一個為自己樹一個敵?”
那日站在高階上,凶戾猙獰地俯視她,巴不得她跪下磕頭,巴不得打她折磨她的人裏,上官清就是一個。
要不是還有幾分善意遏製了衝動,七薑當時就對上官清動手了,很可能會在她的臉上紮個窟窿。
誰也別想欺負她,誰也別想。
“遇見壞人,我不樹敵人家也不會善待我,好容易投胎來人間一遭,我要對得起自己。”七薑向展敬忠欠身,“那日宗家來人,上官清也是煽風點火的幫凶,我向來有仇報仇,沒當日開銷了她,已經是她運氣好。”
“薑兒……”展敬忠歎氣,“小小年紀,不要戾氣深重,你要大度一些,從容一些。”
七薑微微一笑:“她們不配。”
展敬忠怔然,竟不知如何“教導”這孩子,不僅僅是她們不配,恐怕他也不配。
玉顏起身道:“大伯父,還有許多事要交接,隻能辜負您賜飯,我和二嫂嫂先退下了。再者,為了方便日後行事,我打算另擇一處院子住,如此下人們進進出出,也不會擾了母親。”
展敬忠很想留孩子們用飯,奈何他們都不願親近自己,唯有笑著說:“去吧,慢慢來,多向你母親討教討教。”
七薑和玉顏行禮後,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蕭姨娘很快便進來,問道:“老爺,您用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