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風呼嘯而過。
韓昭昭隻感覺身子一涼, 抬頭問道:“他隻說要見我了?”
“是,就要見你一個人。”
陳子惠幽幽地開口,瞬間, 她的心涼了一截,為何指名道姓要見她。
狂風卷起屋子上的茅草, 狠狠地甩到地上,屋子後的樹林裏, 樹枝被風吹得晃動,如同鬼魅的影子在山上穿梭移動。
韓昭昭忽然想起小時候看到的話本裏講的鬼怪故事, 通常也是將背景放在這麽午夜陰沉的時候。
風呼嘯著, 將她的頭發吹得散亂,忽然,眼前火苗跳了跳,滅了。
這個世界在她的眼中重新歸入一片黑暗, 隻有被風刮著的黑影在來來回回地晃動,盈滿了恐懼。
她瞧了一眼那晃動的樹影,淡然道:“火滅了,再點上吧。”
在黑暗當中,韓昭昭的聲音分外清亮,回頭看向身後的幾個人。
“誰來?”
“我。”
有一個人上前, 重新點亮了火把,眼前又見了光亮。
“你還要過去?你與他能說出來什麽?”
“過去看看吧,看看他能說出什麽來。”
“原來我還以為你膽子有多小, 可現在一看, 你膽子大得很啊, 若是我, 在這種情況下, 恐怕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見他。”
陳子惠站在她身後,似是戲謔地道了一句。
“若是隻有我一個人,我自然是不敢的,現在我這身邊不還有你帶的人嗎?”
“我?你以為我身邊的人就都可信嗎?這麽多年來,經曆了這麽些事情,我得到的一條教訓就是不要太信任身邊的人,越是親近的人越不要信任,要是想往你的身上捅刀,他們是捅得最狠的。”
陳子惠是麵朝著山和那間破舊的茅草屋說的,聲音沉重又含有淡淡的哀痛,像一個前輩娓娓道來自己多年的滄桑。
夜色之下,悲寂而淒苦。
韓昭昭點頭,再往前瞧,見他仿佛是笑了,笑得甚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