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噬裂穀不遠處的怪石林中。
從這裏看出去,灰霧低得幾乎瞧不見了,連那胡亂肆虐的風都平靜了許多。
一道裹著灰色鬥篷的影子站在嶙峋怪石間,小心地隱匿著氣息,緊盯著裂穀之上的鬼門。他緊攥著兜帽,似乎很擔心被人發現,卻又忍不住探出頭四處張望,一步步挪出了怪石林,竟是不知死活地想要靠近裂穀。
萬噬裂穀因惡魂之玉陷入了短暫的異常,但依然還是那個鎮住萬千怨魂的吃人深淵,沒等那鬥篷人靠近,便張牙舞爪地刮了些罡風出來,夾雜著能蝕掉皮肉的灰霧,仿佛惡龍吐息時滴下的涎水,卷起些許塵土。
轉眼鬥篷便被灰霧侵蝕得破破爛爛,還洇出了一塊暗色。
那人似是沒有料到萬噬裂穀如此厲害,嚇了一跳,捂著胳膊踉蹌著後退兩步,又不甘地朝著鬼門望了兩眼,確定光憑自己的本事無法再靠近,隻得拖著鬥篷倉皇離去。
烈日當空。
孤城城門外,等待入城的隊伍蜿蜒了近十裏。
魔物們在這座特別的城池麵前格外安分,一個個都很老實,排著隊等著登記入城。
一隻灰撲撲的小貂趴在遮陽的棚子頂上,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肚皮。
它已經在這裏蹲守快五日了。
雖然自己剛結下不久的契約主人吩咐說,要盯緊進城的可疑之人,但一隻雪貂又懂得什麽可疑不可疑呢?花糕扭扭肚皮,眨巴眨巴小眼睛,正準備偷懶美美睡上一覺,忽然一骨碌翻身立了起來。
可疑,太可疑了!
魔物化形後的外貌都十分極端,要麽長得過於隨意,奇形怪狀的,要麽俊美得令人發狂癡迷。但沒有魔物會對自己的模樣感到羞恥或是不滿,哪怕在世人眼裏醜得驚天動地,也很樂意展現自己獨特的姿容。
如此,混跡其中的鬥篷人便顯得格格不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