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宅子裏的氣氛變化肉眼可見。
先是前院後院巡邏的人手增多,再是進出采買的下人們都要經過嚴格的詢問和查看,今早前門更是隻能進不能出。
主院周圍更是把手嚴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給懷哥兒帶了個油紙包好的大雞腿後,崽崽又偷偷溜出了西苑。
其實也不算是偷偷,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了這麽一個小孩子在宅子裏亂走,也隻當是無知孩童頑皮,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崽崽一路順順利利地到了前院外的園子中。
她看到了,兩個時辰前,有好幾輛馬車停在了後院門處。避開了眾人的視線,繞過院廊,專挑無人僻靜之處走,如此小心翼翼,若說沒有古怪才是奇怪。
高大翠綠的灌木叢掩藏住了身形,崽崽看到了主院門終於打開,裏麵走出來了幾個男子。
其中與黎成軒並肩而行的那個,胡須滿麵,皮膚幹燥黝黑,眼中盡是疲憊滄桑之高,但依舊不掩其野心勃勃。
崽崽皺著小眉頭,仔細辨認了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此人是誰。
西荒的烈風和沙石真是養人,這是硬生生地把一個白麵貴公子打造成了搬石頭的黑漢子,與從前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哦,原來是便宜爹啊。
這是想搞事了?
他不想搬石頭了?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崽崽轉身往回走著。
在這見到徐承廷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早就在看到他身邊的那個親隨時,便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想來那人也是受了他的指派到了黎成軒的身邊,安分的日子不想過了,上趕著找抽。既然如此,也不用再留什麽情麵了。
哦,不對。本來就也沒什麽情麵可講。
路過東院時,裏麵人的談話聲透過院牆,傳進了耳中。
崽崽聽見黎大小姐那特有的尖細嗓音故作熱情道:“貴客遠道而來,還請恕招待不周。哥哥最近事務繁忙,這府裏的諸項事務都暫時交由我料理,有什麽缺的,隻管遣人來告訴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