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雕花木窗, 透過細薄窗紙,晨曦薄光落入屋中,映出其中景象。
謝折玉守在榻邊, 凝神端詳著沈卿沉睡的臉龐,如珠似玉,離得他那麽近, 精致漂亮的鼻尖幾乎要觸到他緊抿的唇。
男人的白發微散, 有幾縷滑落在她脖頸間,冰冷又繾綣。
他仔細地看過她, 目光掃過她蓬鬆如墨的黑發, 掃過她的眉毛眼睛, 目之所及, 皆是久念。
良久, 謝折玉蒼白清俊的臉上浮出冷淡笑意, 他低下頭去,親了上去。
就在此時,少女睜開了眼。
晨光璀璨,有點晃眼,她微微偏過頭去, 男人微涼的唇堪堪擦過她細嫩的側臉。
“小白?”
她迷糊著下意識地揮手, 一個巴掌扇過去,一聲清脆響。
往常她醒來, 那隻雪鷂一定是倒掛在房簷下或者是偷偷溜進屋裏,瞪圓了滴溜溜的眼,一通滋哇亂叫生怕她不醒。
掌心的觸感不同以往。
沈卿仰起頭, 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自然不是小白。
它太笨了, 至今都不會化形。
沈卿眨眨眼。
眼前人逆著薄光, 有點看不清他淩亂發絲掩映下的神色。
隻能模糊看見他蒼白的右臉泛起一層淺淺的紅印——被她打的。
兩個人在曦色晨光中對望著。
謝折玉眼中不受控製地閃過幾分慌亂之色,卻在頃刻間鎮定,反而抬起手,摟住她的背,將人摟進了懷裏。
沈卿想掙開,他卻不放開。
“我記得你。”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呀眨,聲音聽不出喜樂,模樣冷靜,全然沒有在道觀時的嬌俏懵懂。
她想起來了……?
謝折玉隻覺得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不能呼吸。
沈卿慢吞吞地偏過頭,極其緩慢地說道:“ 你是那天看見粉兔子就瘋了的傻瓜。”
謝折玉:……
微風定住時,少女琉璃般晶瑩的眼眸被大霧籠罩,看不清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