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順顧慮著, 也不好讓和尚道士同時來作法,再說他們宅子也不是旁的地方,隔日便先請了護國寺的主持普玄大師。
普玄大師已經是耄耋之年, 久不出門了,常順急著將功補過, 親自拿了宮中的令牌去請。普玄大師原本以為要進宮,便隻帶了一個小沙彌,卻被一輛馬車帶進了這宅子裏, 見到了皇帝。
老住持胡子眉毛都已經白了,對此倒也波瀾不驚。
之後才進入層層後宅, 見到了需要收驚的女子。蒼白的少女躺在綾羅錦繡的架子**, 床帳上掛著朱砂和純銀的流蘇串飾, 係著紅綢,床頭擺著一尊鏨金大佛,少女腕上戴著安神辟邪的血玉鐲和桃木珠串。
老住持見此情景不禁誦了一聲佛號,雙手合十道:“這位女施主不像是一般的驚嚇, 老衲可否問問她的生辰八字?”
謝澹從容報出葉初的生辰, 老住持垂目默默掐算片刻,又誦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 此女天生富貴, 命格貴不可言,絕非夭折短命之相,聖上當可放心。”
“天生富貴……”謝澹念著這四個字, 恨聲道,“何為富貴?為何她卻幼年喪母, 自幼體質孱弱, 小小年紀就經曆了奔波離散之苦。”
“各人緣法造化, 此女父母緣淺,然命中卻有貴人庇佑。這裏有天子之氣護持,邪祟不敢近,女施主並非一般的驚嚇。吉人自有天相,老衲今日來了,就先給她誦一卷經吧。”
普玄大師便在床前盤膝而坐,伸出二指放在葉初手腕脈搏上,微閉雙目誦了一卷大悲咒,又默默祝告幾句,便告辭而去。
午後常順又叫來了太清觀的道士。道士們不認得皇帝,也不清楚這宅子的玄機,道長還帶了幾個徒弟,謝澹自然不會讓他們進到葉初房裏,道士們也沒要進來,隻在宅子裏擺了香案,圍著院子作法。
小姑娘卻依舊發燒。她就這麽反反複複,懨懨地睡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