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語想起以前聽那宮裏的老人說過,若人這骨頭軟下去了,就難得在硬起來了,這深宮之中,所有人都要看著皇上的臉色行事,她被謝晏詞踩斷的脊梁骨,也成了別人欺辱她的本錢。
皇後鐵了心要把她研磨到死,走之前特意叫了幾個宮女在這守著她,說的是怕宴席結束的太晚,好生照看著她,別受不住,實際上不過是找人看著她,祝聞語心中泛起一陣苦澀,想著謝晏詞和皇後不愧是結發夫妻,就連折磨人的手段都相似。
這宮裏鋪的磚,比那夜練兵場外的還要更硬些,才過了不到兩個時辰,膝蓋就隱隱傳來了痛意,祝聞語嘶了一聲,挪動了下身子,試圖減輕些膝蓋上的重量,便是這細微到幾乎不可見的動作,卻愣是被那安排在一旁看著她的宮女捕捉了去。
“怎麽回事,郡主以前也沒少在這宮裏呆著,怎麽連跪都跪不好?”最先衝出來的是個尖嘴猴腮的叫秋鈴宮女,極瘦,臉色蠟黃著,眼窩的骨頭都凸了出來,皇後娘娘走之前交代她們好好看著祝聞語,總之不能叫她好過了。
這宮中向來如此,若見了那平日裏比自己強了百倍的人落難,就是自己過的再落魄,也要抓住機會上去奚落一番,別說皇後專門吩咐了,就是沒留下話,她們這些人也巴不得趕緊在長寧郡主麵前顯顯威風,這些東西祝聞語心中都清楚,並未接秋鈴的話。
“郡主怎麽不答話?”平時在那些貴人麵前點頭哈腰也就罷了,如今這落難了的郡主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秋鈴氣的三兩步就到了祝聞語麵前。
“你是哪個宮的娘娘?我為什麽一定要答你的話。”就連這宮女身上都批了件袍子,她裏衣外麵卻隻有薄薄一件外衫,祝聞語本來已經被凍得恍惚了,被人這麽挑釁過來,做長寧郡主時候的脾性被激上了幾分,毫不客氣的挑眉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