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燕昭從驚訝中回神, 揮劍砍向一旁朝她衝過來的大眥士兵,又扭過頭憤然道:“我是不小心,沒注意到。”
那人動作若行雲流水, 手腕轉動間便取了三支箭矢, 拉弓搭箭,未經思琢, 三支長劍便已穿雲而出, 不遠處,三個敵軍被封喉摔下了馬, 拉勾緊馬韁,他借力彎腰下去,拾了一個慘死將士的冷劍,反手握住。
“小心!”燕昭接連砍死了數個敵軍,餘光見一個大眥士兵向著那人的身後襲去, 她立馬高聲呼喊。
卻見那人隻是一轉身,冷劍在空中掠過一道冰冷的弧,快到無聲息, 刃上甚至未沾染上血珠, 便已了結了那敵軍的性命。
“學著點。”他嘴角的弧度雖輕蔑, 眼底卻並無敵意, 沉聲繼續道:“戰場上沒有不小心,隻有生死。”
燕昭鬼使神差的, 沒有反駁。
日色西沉之時, 雪水化成了紅色的暗河,在千瘡百孔的大地之上流淌著, 燕雲的將士們振臂高呼, 汙漬斑駁的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神色, 燕昭取下頭盔,任由發絲隨風散亂,也一起朗聲笑著。
突然想到了什麽,倉促環顧四周。
“等一下——”
那匹單騎已經走出一段距離,聽見燕昭喚他,淡淡回眸看了她一眼,再次毫不留戀的向大漠深處走去,殘陽擦過他的背影,燕昭從未見過,倨傲和孤寂,兩種極致矛盾的氣質,可以同時交融在一個人身上。
“都說了讓你等一下!”她夾緊馬腹,縱身追去,攔在那人麵前。
“還有事嗎。”他微微揚了揚下巴,憊懶開口。
燕昭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
越看越像,除了眼尾有著和自已一模一樣的小痣,竟和燕忱生的也有七分相似,隻是那人的眉眼,精致要更勝一籌,褪去少年人的清稚,即便是這般靜靜坐在馬上,也有攝人心魄的沉戾和陰鷙在周身彌漫,像是久經殺伐的孤狼王,目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