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聽了鬱軒今日那番話的緣故,花清染回到瓊芳殿後,便一直心神不寧。
寢殿內陳設琳琅,鬱軒送來的那隻香爐,靜置在香幾上,倒也算是極好的點綴。
那裏麵的香料,雖說在好些天之前就已被取出,其中卻仍殘留有淡淡的香氣。
這味道比之先前,淡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花清染也沒再打過噴嚏,此時因著這些助眠的殘香,反倒勉強能入睡了。
隻是,她睡得極不安穩。
這日夜裏,她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夢裏滿是破碎零星的畫麵。
夢中的她依舊身處瓊芳殿,青碧色的衣裙薄如輕紗。
殿內的擺設規製與現實不差分毫,唯有那隻金狻猊香爐,依舊徐徐吐著輕煙。
花清染下意識想上前去熄了那爐子,可身體卻不聽使喚似的,竟動彈不得。
她心中覺得奇怪,然而未及多想,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
許是夢境皆迷離,那人的模樣看不真切,隻隱約見著他招招手,她便不由自己地朝他奔過去。
直到近了他的身,花清染才看清楚,原來那人竟是鬱軒。
隻是,鬱軒看向她的眼神,竟不再冰冷,而是一反常態的溫柔,似乎還摻著一些不明不白的情愫。
她心中一咯噔,不知他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裏,隻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可這顯然不對勁,鬱軒平日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即便是對她說著優容的話,語氣也不乏冷淡。
更何況,白日在庭院時,她才剛被鬱軒明裏暗裏地威脅了一通,沒理由會夢到這樣的他。
難道自己私心裏,還是在意他的?
花清染不禁打了個激靈,連忙收起思緒。
她被鬱軒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本能地想離他遠些,可手腳根本不受控製。
就如先前暫居淨魂池時一樣,她仿佛失去了這具身體的控製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