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絕對戒斷的東西◎
外頭黑雲濃稠,雨勢可怖。
他臂上傷口不斷有鮮血滲下,泅濕了玄色的衣料。
出神間顧宴容忽然拈起她一縷被山雨打濕的長發。
他撚了撚指腹水痕,嗓音低沉卻悅耳,帶著點微妙的誘哄:“回去。”
謝青綰目光始在他側臂的傷口上,眉尖蹙起,連單薄的胸膛都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殿下受傷了……”
她想起攝政王的狠戾與獨斷,深知勸他不住,隻側首吩咐:“去將笠帽和那件玄青綢製的雨披取來。”
丫鬟應了一聲,小跑著去了。
“外頭風疾雨驟,殿下披件外衣再去不遲。”
謝青綰有籠煙斂霧的一副眉眼,抬眼時無論如何都顯純良與懇切。
溫良懇切,卻是引誘他屢屢失控破戒的罪魁。
是該絕對戒斷的東西。
冷而微滑的觸感抵上掌心。
謝青綰沾染微末雨絲的發頂被暖爐烘幹,帶著軟而融融的熱意在他掌中小心蹭了蹭。
她不滿於攝政王沒有端由的出神,咬字慢而輕柔:“殿下?”
顧宴容把玩著她發絲的手微頓,仍舊不溫不火地啟唇應道:“好。”
隻是一件小事,他想。
謝青綰有些受涼,蹙著鼻尖秀氣地啊湫一聲,目送攝政王提劍出門。
他身形極高,那件特製的玄青色雨披才勉強如外袍一樣掩蓋住他一身勁裝。
門口風有些涼,謝青綰搓了搓手臂小碎步挪回內堂烤著壁爐。
薑湯煨在爐上,有氤氳辛辣的熱意上湧,驅散了一身山雨的寒氣。
外頭晦暗不見一線天光,陰沉沉看不出時辰。
攝政王回來得意外有些早,解下笠帽同雨披,瀝瀝雨水匯聚成股淌了一地。
閣樓上支著昏黃的燈燭,謝青綰方才沐浴罷,照舊披著絨毯,發間未幹的水痕沾濕了成片的薄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