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獨斷,絕對掌控◎
回府時入夜已有些深。
攝政王府的浴房石砌玉壘, 謝青綰披發坐在氤氳霧氣裏,背後倚靠的池壁都被香湯暖熱。
時序將近夏,蘇大夫改換了藥浴的方子,似乎多了一點清爽的香, 隱沒在蘭藥中辨不分明。
素蕊跪坐在池畔, 細致地為她擦著肩角。
謝青綰生得白而無暇, 肌膚下隱隱透出淡紫色的血絡來,連顆痣都少見。
除了那日頸側來路不明的紅痕, 素蕊便再未從她身上見到過任何曖昧的痕跡。
仿佛她與攝政王當真如她那日所說的一樣,是“清清白白”的盟友。
素蕊聯想起今日仙遊園裏的那樁綺事。
攝政王府的下人自然是不敢碎嘴的, 何況夫妻間新婚月蜜裏調油, 隻道是情.趣罷了。
再瞧王妃這清清白白的一身, 教人暗暗生出奇怪來。
畢竟是主子的事, 素蕊自知不該多問, 伺候她擦幹一身淋淋的水珠,換了寢衣, 便扶著人走出浴房。
一抬頭,入目是攝政王常服玄袍的背影。
素蕊忙見了禮, 識趣地領著一眾服侍的丫鬟退下去。
謝青綰尚不明狀況, 棉帕間密密實實裹著她未幹的長發。
那池蘭湯蒸得她眼角眉梢能沁出水來, 隻唇瓣仍舊是淺淡至極的櫻色,瑩潤如久浸冰泉的透玉。
顧宴容一語不發地舉步逼近她,迫使少女攏著臨時擋風的薄絨,不知所措地連退幾步。
她扶著門框, 退回了日常安置起居的寢房裏。
朱紅的木門吱一聲在她麵前闔上, 隔絕了外間輝煌的燈火。
光線驟暗。
謝青綰一貫不喜太過輝明的燈燭, 入夜安置時, 寢房中隻留幾盞昏燈。
光火幽微,顧宴容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隨即隻聽不輕不重的“啪嗒”一聲動靜。
男人落下了門栓。
寢房裏幽微而昏晦的燭火便漸漸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