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長生◎
蘇大夫給她開方子從不顧慮昂貴與繁瑣。
藥草熬製的香湯清苦中隱有微甜, 輕淡又古舊的木質感尾香總會與她的體香相混。
昨夜隻泡了片刻,便蒸散了她大半的醉意。
謝青綰隱約記得滿池波動的蘭湯沒過脖頸。
因為沒有力氣,全仰賴他的臂力和定如石柱一樣的身軀才勉強立穩。
但那條支撐她的手臂後來成了困錮她的牢籠,鉗在腰上的力道之大令她渾身都調動不起半分力氣。
完全無法推拒與抗衡。
顧宴容黑袍整束, 像是一尊無可撼動的漆黑石像, 無論困錮的鐵臂還是作惡的手, 都掣製得她無可退避。
他卻還有閑情逸致吻她單薄泛紅的眼尾,在她耳邊重複了白日裏才對她說過的某句話:“綰綰多漂亮。”
原來他說出這句話時, 腦子裏想的是這種事情麽。
變態。
但是她顯然不大擅長記事。
此刻被他一句“再不讓綰綰等”哄得暈乎,便像是腦袋瓜裏隻能記得一件事情一樣, 輕易忘掉了昨夜鐵一般將她困鎖的那雙手臂。
她好奇問道:“殿下一早去做甚麽了呀。”
顧宴容神情不改, 平鋪直敘:“審了一些事情。”
哦, 嚴刑酷審。
謝青綰嗅著他手上烈酒都難以掩蓋的血氣, 暗自琢磨了下, 覺得場麵大約不會太好看。
“是與陛下的事有關麽?”
顧宴容不鹹不淡地略一頷首,顯然更關心另一個問題:“綰綰餓不餓。”
手掌朝她暖軟的小腹上挪。
謝青綰很小幅度地搖頭, 晃了晃他的手腕:“殿下,我想聽。”
話音才落, 環擁著她的臂彎忽然收緊, 熟悉的粗礫指腹輕擦過唇瓣, 立時勾起她昨夜迷蒙又斷續的回憶。
她躲了躲,唇瓣實在很像剝了紅殼的荔枝,親吻後透出淡淡的粉。
顧宴容指尖感知到她唇上潤意,目光微動:“會嚇到綰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