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泛紅◎
顧宴容一手提劍, 掌中滿是她細密而不可抑製的顫抖,顫得那點輕喘都斷續,攥著他衣料說不出話來。
魏德忠不遺餘力的一腳宛如利釘,深嵌進他血肉裏。
他無數次吻過揉過她柔軟的腹心, 單薄、脆弱、纖窄得不堪一握, 仿佛稍一收不住力道便會能輕易掐斷。
她生就要孱弱嬌氣許多, 無論如何精養著手腳都是涼的,卻唯獨腹心溫熱軟和, 暖烘烘地藏著諸多髒器,脆弱至極, 全無自保之力。
如何受得了這不遺餘力的一腳。
謝青綰被他深扣在懷中, 近乎淹沒於他劇烈的心跳與漆黑翻滾的慍怒中。
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手掌將她整張臉按進胸膛, 令她清晰感受到男人挽劍時緊繃暴起的肌肉。
前所未有的凶悍而熱意勃發。
她聽到利刃破空的風聲、剔筋斷骨時令人頭皮發麻的咯吱聲與宦官尖細刺耳的慘叫。
血腥在金殿中乍然彌散。
一切不過瞬息之間。
顧菱華失力地跌坐在地上, 不敢去碰昏厥在地的小皇帝, 更不敢抬眼去看那魏德忠的慘狀。
謝青綰來不及有任何聯想,聽到長劍鏘然落地, 顧宴容嗓音輕啞:“綰綰疼麽。”
他的身軀像是寒山峻嶺一樣堅實而巍峨,阻隔全部的光源與氣息。
那雙骨節分明、穩而暗蘊力量的手掌隱隱戰栗, 小心翼翼地輕撫她腹心。
他像是某種因失序而錯亂的機關一樣, 運轉停滯, 隻偏執而病態地重複低問:“綰綰疼麽。”
謝青綰不敢輕易喊疼,任由他觸摸那寸軟而脆弱的腹心,腦袋抵在他心口清澈又濕顫道:“怕。”
殿外風雨晦晦。
一眾禁衛拔刀侍立許久,忽見一抹玄色孤影不疾不徐地踏出殿門。
顧宴容眉目間冷冽與殺意近乎寧凝為實質, 滿手滿袖的鮮血在暴雨的衝刷中泅開大朵的紅, 一時之間無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