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
銅製的燭燈嵌在厚厚的石壁上靜謐燃燒。昏黃的光芒映照出石壁上繁複勾結的秘文符咒,不詳的暗紅色光芒在其中緩慢流過。
純白的羔羊跪在角落,鮮紅的血液自咽喉處的傷口涓涓流入,順著地板上的血槽,匯入地宮中央的血池。
影影綽綽的黑影在血池中遊**,逾越生死的禁忌咒語在水底明滅閃爍,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座幽暗的地宮。
一隻黑色的鐵手猛然探出水麵,緊緊抓住池邊布滿斑斑裂痕的岩石。尖銳的硬甲因為痛苦而顫抖,在岩斑壁上留下道道深刻的抓痕。
血池中的漿液如同沸騰一般劇烈震**,低沉的悶哼在水底回**。
許久之後,鐵手仿佛脫力一般滑入池水。清淺的漣漪在血紅的水麵緩慢**漾,偶爾冒出幾個咕嚕的水泡。血池恢複了一片死寂。
地宮緊鎖的木門外,傳來謹慎的叩擊聲。一個滿身穿戴著鎧甲的人——如果祂還能被界定為人的話——冒出水麵,順著池邊的台階走上岸邊。原本連接在背脊上的柔軟的管狀物被扯落,仿佛有生命的蛇一般悄無聲息地縮回池中。
嗒,嗒。
沉重的腳步聲在地宮內回響。
祂每一寸肌膚都覆蓋著堅硬的鐵甲,血肉的肢體幾乎有三分之二都被鋼鐵零件代替。黏膩冰冷的**順著盔甲上的溝壑滴答滑下。肉膜在甲片的縫隙中翕張,小股小股向外噴吐著渾濁的汁液。
蒼白的麵部本該是雙眼的地方,扣著一片刻著鳶尾花印記的銀甲片。
按照術士的計劃,在水池邊流盡鮮血而死的本不應是牲畜,而是純潔的處女。但這一計劃是被主人斷然拒絕,連術士也遭到嚴厲的警告。
所有被囚禁的少女都被送還家鄉,還有一兩個孤女選擇留在這裏,被訓練為忠誠的侍女。
如今緊鎖的木門終於被打開,等在門外的侍女送了一口氣,穩穩地端著手裏的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