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推開門走入屋內。
印象裏,三師兄性情冷淡高傲,對清潔幹淨的苛求,簡直到了一個吹毛求疵的瘋魔狀態。視髒汙灰塵為一生之敵,甚至連帶著身邊的人都被迫經常整理衣冠。簡直終南山上一朵行走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他進來時已經提前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設。空曠的屋子,極簡的家具,再來幾塊白布,喪葬風的氛圍立刻就出來了。
又聯想一下他的原形,說不定屋頂上還要再開一個洞方便進出。萬一他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特殊癖好,偷偷在橫梁掛一個大金絲鳥籠也不是不可能。
結果出人意料,這間屋子居然非常正常。
簡直跟陸然為代表的,所有正常人所居住的地方一樣。
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陸然在屋內轉悠,覺得這普普通通的房子裏,其實仍然處處暗藏著詭異。
進門右邊是一張大的有些離譜的桌子。太乙宗內除了陸白卜算時需要用大桌子堆放大量的演算的廢稿外,也就隻有身為器修的自己需要寬大的工作台,以擺放各種材料零件。
陸然比劃了一下尺寸,百思不得其解遊歸鵠在什麽情況下,能用的到這麽大的桌子。
桌子後放著兩把椅子,座椅旁鋪著厚厚的絨毯。
陸然內心更驚悚了。遊歸鵠身為高貴的飛鳥,一向對地麵走獸滿懷惡意偏見,認為這些在地上爬的生物都肮髒不堪——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潛意識裏覺得這些愚蠢的絨毛獸都喜歡沒事撲鳥玩。
結果他嘴上嘲諷這些毛皮泡在天池裏十年都淨化不幹淨,背地裏口嫌體正直不知道從哪兒搞來這麽大一張毛毯藏在房內。
陸然拖鞋踩上去試了試,雙腳陷在長長的絨毛裏,異常柔軟溫暖。非常適合自己通宵多日煉器後,直接往旁邊一倒就地補覺。
屋內最裏側是一張寬大到詭異的足夠兩個人躺著的軟床。按照陸然的推想,遊歸鵠這種出塵脫俗冰清玉潔的仙子,不擺個寒玉床,起碼也得搞兩個梧桐枝中間再搭一根繩子什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