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然頂著神色的眼圈出門。不出意外地看見同樣憔悴的周青鸞。陸然拚命克製想暴打他的衝動,打著哈欠站到眾人身後。
傅曉滿臉疑惑:“你們倆怎麽了?武試前夜還要熬夜學習?”
阿影居然難得現身了,默默站在一旁圍觀。
宋珺麵露關切:“小師弟你沒被欺負吧?”
餘不盡咬了咬下唇,蘆筍一般嫩白的手指微微蜷起,揪住了袖子。
從前他才是眾人關心嗬護的焦點。陸然一來,師兄師姐的目光都不在他身上。他鼻尖一酸,委屈和失落湧上心頭,如同離巢的雛鳥引人憐愛。但還是強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然兒師弟不用過於緊張,盡力發揮就好。”
陸然一個人都不想搭理,裝作沒睡聽不見的樣子默默低頭往前走。傅曉看著他倆蔫了吧唧的樣子,突然說忘帶了東西要回去一趟。
太乙宗內有禁製,不允許禦器飛行。其餘幾人繼續徒步往山頂走。快到演武台時,傅曉趕上了他們。
陸然看見他先走到周青鸞身邊說了什麽,緊接著又悄悄來到了陸然身旁,將一樣東西塞在他手中。陸然攤開手心,一個薄薄的透明容器裏放著一枚小小的碧綠草葉。
傅曉彎下身輕輕地說:“含在舌下,一刻鍾內起效。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傅曉拍了拍他陸然後背,直起身子走到了最前麵。
陸然心中湧過一絲暖意。傅曉不僅繼承了他父親的刀法,還學習了母親那邊南疆巫族的草藥。這是看他萎靡不振無法發揮全部實力,特地悄悄送來提神的藥物,幫他振奮精神。
陸然懷著感激之心,捏碎容器,將葉片放進嘴裏。
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
辛辣中帶著尖銳的酸,酸辣的刺激之後,便是悠久的苦澀,仿佛無數鈍劍擠壓著舌尖。好不容易挨過苦味,舌翼兩側感受到一絲清甜的回甘,還沒等細細呷品,又是猝不及防的齁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