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槐默然不語。
事到如今, 他當然後悔了。文酌煜說的沒錯,拿自己的命去賭別人還有良知還有親情還有道德底線,簡直就是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
顧熙槐的幻想和僥幸被冰冷的現實一棒子打醒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挽回的機會。
“我最後悔的就是連累了你。”顧熙槐眼眸濕潤, 低聲說道:“我願意為自己的愚蠢買單。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連你這個局外人也不放過。”
一個文酌煜再加上四名保鏢,五條性命因為他的關係陷入危險。此時此刻顧熙槐的腸子都要悔青了。可是不管他再怎麽後悔都於事無補了。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警察快點找到他們, 或者綁匪說話算話, 真的隻要錢不要命。
文酌煜小心翼翼地活動著已經麻木的手腕和腳腕。繩子捆綁的太緊,文酌煜又一直是那一個姿勢不能動彈,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已經不流通了。鈍鈍麻麻的感覺從手腕和腳腕蔓延到全身。
昏暗的月光從狹窄的氣窗縫隙傾灑進來,顧熙槐臉上的淚痕和悔恨在暗淡的光線下若隱若現。文酌煜心下一軟,長歎一聲開口勸道:“你也沒必要這麽想。很多受害人都會在受到傷害以後一遍遍的懊悔自己當初為什麽做事不謹慎。卻沒想過根本原因是那些喪心病狂的犯罪者就不應該違法害人。”
顧熙槐不喜歡隨行帶保鏢是他自己不謹慎,文酌煜受他牽連, 是有點埋怨他蠢, 卻從來不覺得顧熙槐這麽做是錯的。要怪也該怪那些雇傭綁匪綁架顧熙槐還想撕票的幕後主使。
顧熙槐也沒有想到, 文酌煜被自己連累的這樣慘,竟然會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安慰他。黑暗中, 顧熙槐原本充滿了愧疚和懊悔的眼眸中頓時閃過一抹光亮, 他目光定定的看著文酌煜。那一瞬間隻覺得心髒激烈跳動, 連耳膜都聒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