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身上的蠱蟲被祛除了,所以先前裴向雲那駭人的傷口愈合速度也一並消失了。
江懿果真從渝州城裏找來了個大夫。那大夫一把稀疏的白胡子,臉上皺紋叢生,看上去半截身子都快入了土,就連施針的手都顫顫巍巍的。
裴向雲心驚膽戰地看著那老頭將銀針紮在自己的手臂上,帶著幾分哀求看向坐在一邊看文書的老師。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江懿抬眼向他看去:“怎麽了?”
當著這大夫的麵,裴向雲又不好把自己所思所想說出來,隻和眼角抽了風似的不斷瞥向自己的胳膊。
江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半晌,這才恍然,似笑非笑道:“李大夫是渝州城裏有名的大夫,你在怕些什麽?”
裴向雲蹙著眉搖搖頭,意思是自己沒在怕。
李大夫聽了他們兩人的話,輕聲開口道:“小公子可是從未用過這針灸療法?”
被他說中了。
江懿支著下巴靠在桌上,雙眸微眯,看著狼崽子躺在**,身子倒是繃得可緊,似乎下一秒便要從**彈起來似的。
烏斯人沒有針灸之術,一般受了傷用草藥往傷口上一糊,再拿細布包紮上,這便算療傷了。至於能活不能活,全看被療傷之人的命硬不硬。
裴向雲忍了許久,終於將這難熬的針灸之刑挨了過去。
李大夫將那把細針收回包裹中,叮囑道:“近些日子,公子可不能食用辛辣之物,不可飲酒。最好每日多出門走動走動,但不可做過多的劇烈運動。往後每隔一日,老夫便來施一次針,千萬小心。”
裴向雲看著他步履蹣跚往外走去的背影,終於鬆了口氣。
房門被輕輕關上,江懿瞥了他一眼:“感覺如何?”
裴向雲原本覺得自己躺在這兒和刺蝟一樣被人紮半個時辰有點蠢,可聽老師這樣問,他又口不對心道:“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