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勞什子隴州州牧對你圖謀不軌,嚇的。
若是江懿哪天說要找個姑娘成親,裴向雲想著自己縱然會難過,但到底也隻會覺得難過,斷然不會再有什麽其他的想法,頂多是個黯然離場,而後將這段執著了兩世的情感悄悄藏在心裏直到死去。
可如果是個男的,那他心中的不情願便多了起來。
老師能接受男子,為何不能接受自己?
裴向雲知道他身無長處,唯獨「聽話」和「好用」勉強算得上一種美德,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拿來做讓江懿選擇自己的籌碼。
這些道理他都懂,他也十分自卑,一直覺得自己不好,配不上老師那樣好的人。可若是換個人站在老師身邊,他又覺得刺眼。
我不配,別人看著也不配。
江懿細細地看著他臉上表情變換莫測,覺得有意思。
裴向雲死了一回將心頭的蠱蟲拔除了,身上那幾分不正常的暴戾也消失了差不多。原本一鬧脾氣就十分凶狠的雙眸如今倒是顯出了幾分「委屈」。
像是沒有那個本事還非要嚇唬人的幼狼。
裴向雲不知他為何看著自己笑,雙眸慌張地掃來掃去,舔了舔唇,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敢將心裏的話問出來。
你心悅宋辰嗎?
若是不心悅,為何今天下午一直與他在外麵聊天?
裴向雲的喉結動了動,又覺得自己實在沒那個資格過問老師的私人生活。
可那人卻不依不饒地捏著他的下巴逼他將頭抬起來:“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
江懿眯起眼:“騙我?”
“沒有的。”
裴向雲輕咳一聲,固執地不敢看他:“就是……不舒服。”
江懿「哦」了一聲,將手放開:“把這身衣服換了吧,今晚不出去了。”
裴向雲驀地僵在遠原處,有些茫然無措:“為什麽?”
“你又不願意和我說實話……”江懿淡淡道,“死了兩次還沒長記性,你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