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宏才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最後定格住了諂媚。
他舔了舔唇,聲音中多了幾分討好的意味:“江大人,既然你都已經發現了,那下官便要仔細與你說說理。”
江懿揚起眉,準備聽他如何狡辯。
“不瞞江大人,下官確實與烏斯人有聯係,隻不過並非您想的那般簡單……”穆宏才道,“如今亂世將至,下官也想討個活命的去處。良禽擇木而棲,我這樣的螻蟻尚且如此,更何況您這樣的青年才俊呢?”
江懿眸色冷了下來,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嗯……”
穆宏才見他願聽自己說話,心中的緊張感慢慢少了幾分,放緩了語氣:“不若這樣,江大人與身後這位小兄弟,下官看著都是能成大事的人。與下官聯係的那位大人神通廣大,能算出江大人您會在這個時候經過城登縣,怕是也能算出這個朝廷的命數。”
知道他來城登縣的時間?
江懿心中暗暗冷笑。
這哪是算的,這分明是在自己身邊潛伏許久探聽出來的情報。
穆宏才不知道麵前坐著的人已經將自己的老底猜了個七七八八,還在殷切地拉攏他:“江大人,您想想看,皇帝讓您常年待在隴西,這不明擺著要架空丞相麽?這樣的官做著也沒意思,倒不如換個明主,也不算明珠暗投。您看著這金磚砌成的牆,便是那位大人給我的報酬。隻要您想,一定得的比我還多。”
江懿摩挲著手中的折扇,輕聲道:“穆宏才,你可知你今日做了什麽?”
穆宏才愣了下,不知他什麽意思。
“先是在隴州城外設伏,企圖暗算朝廷命官,現在又公然行賄……”江懿將折扇向桌上猛地一拍,“你好大膽子!”
那折扇本就比一般扇子重,眼下被人重重拍在桌上,像驚堂木般擂在穆宏才心上。
江懿眉眼間具是冷意,先前那些或懶散或玩世不恭的偽裝悉數消失:“你囚/禁原本的城登縣令,玩了好一手狸貓換太子。養私兵,貪汙受賄,私吞朝廷撥款,讓百姓置身水火之中,你竟一點不問心有愧,還要在這裏勸我擇木而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