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怎麽不是你的夫君?
帷帽上的輕紗擋住了薑宛卿的臉色。
但身體上的僵硬無處遮掩。
久久的沉默之後, 掌櫃忍不住看看風昭然,再看看薑宛卿:“貴客……還當不當了?”
薑宛卿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她帶進來的有兩件東西,一隻裝點心的椿箱, 一隻裝衣服的包袱。
此時她把包袱拎上桌麵,打開。
裏麵是一套光華絢麗的嫁衣。
“當這個。”
掌櫃捧起衣裳細瞧,瞳孔都放大了, 幾乎閃爍出毫光:“貴客想當多少?”
薑宛卿:“你開多少?”
掌櫃道:“本店在京城有三十年了, 向來是講究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貴客這一套嫁衣精工細製,乃是江南明月坊繡娘獨有的手藝,單隻這做工便值一千兩銀子,另外算上這料子、這珍珠與墨玉, 敝號願出三千兩收下這件。”
薑宛卿問:“若是當死契呢?”
當鋪有“活契”與“死契”之分。
活契乃是寫明多少時限內多少銀子可以贖回,死契便是一經當起概不退還, 要價便可以高一點。
掌櫃有點訝異,薑宛卿雖然穿的並不華麗,但連鞋麵布料都是上等的緞子,定然是來自大富大貴之家,怕是偶爾不趁手了才來當鋪, 多半是要贖回的, 很少會有當死契的。
但如此珍物, 可遇不可求, 掌櫃巴不得她當死契, 忙道:“死契可以四千兩。”
“好。”薑宛卿頷首,“給我一萬兩銀子,我當死契。”
風昭然看了薑宛卿一眼。
輕紗遮住了麵孔, 看不見神情, 但這聲音鎮定從容, 穩得很。
掌櫃笑:“貴客聽岔了,在下說的是四千兩。”
“沒聽岔,我要的就是一萬兩。”
薑宛卿道,“掌櫃看清楚了,這些珍珠雖不算大,但顆顆渾圓,更重要的是大小如一,毫無差別,單是挑這些珠子就花了一個月,更別提這繡麵上的金線一律純金,這料子宮裏的娘娘也不一定穿得上。就算不論做工,單拆了這些東西賣,也不止四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