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白晝,也算是久病成醫,依照往日發燒的經驗來看,現在的度數該是在三十九度左右。
被遠寧王抱著一路的走,他精神鬆懈下來,不適的感覺瞬間就放大了。
腦袋也跟著發暈。
王爺的懷抱已經算不得陌生,索性把頭倚在他肩膀上,莫名心安。
前一刻還在懷疑尚宇炎是遠寧王的人,後一刻倚在人家懷裏,就能放鬆下來。白晝一邊罵自己,一邊閉目養神。
他閉眼睛,反把王爺驚了,低聲道:“是頭暈嗎?還有哪裏不舒服?”
“冷……”
白晝沒睜眼,他恍然覺得自己在簡醫生懷裏,僅剩的一絲理性告訴他,這是燒糊塗了,可重病帶來的脆弱,讓他變得感性極了,貪戀王爺懷裏的溫度,往他懷裏縮了縮。
回應白晝一般,遠寧王將他抱得緊了。
他快步走著,低頭看懷裏的人,皇上半張臉埋在寬大的衣領裏,好看的眉頭微蹙著,睫毛在眼瞼下暈出一圈陰影,微微打著顫。因為發燒,他慘白的臉色底子裏滲出一層病態的潮紅。
剛才眾臣麵前,全憑借一股精氣神撐著,這會兒他軟綿綿的依偎在自己懷裏,收斂了帝王的張狂,反而顯得格外溫順起來。
簡嵐鳶難以控製的心疼了——這副咬牙死扛的擰種模樣,他在白晝身上見了太多次。萬沒想到,書裏的昏君,也有這種屬性,自從他親征扶南時,就越發明顯了。
白晝本以為王爺要抱他回寢殿休息,誰知,一路到了他初到書裏來時沐浴的地方。
遠寧王對這裏已經極為熟悉了,吩咐伺候的小太監燙藥,把濃鬱的藥湯灑在池水裏。
“阿景燒得厲害,用藥泡一泡,退熱快。”
說罷,也不等白晝反應,麻利兒的解開他帝王厚重繁冗的外衣,又幾下褪去中衣,抱起隻穿著單薄裏衣的皇上,蹚進水裏,輕緩的把他放下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