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這一次,遠寧王來不及救護,他驚駭之下衝到白晝近前時,就見皇上正捏著小蛇的頭,蛇身還纏在他手腕上,蛇尾斷口處的血已經把他袖口沾濕了大片。
遠寧王忙伸手掐過蛇頭,用力一捏,蛇頭直接被王爺捏碎了。
再去看皇上,他脖子上被蛇咬傷的細小傷口正在往外滲血,血色接觸空氣的瞬間,就由鮮紅變得烏紫。
不知為何,騰蛇紋身也隨之顯現出來,破口正叮在騰蛇的眼睛上,乍看像是蛇神流下兩行淚來。
驟然被咬,白晝的腦子一片空白,蛇毒瞬間就麻痹了他的思維,他隻見王爺驚慌失色向他大步衝過來。
任由他把蛇殺了,看他口型在動,像是在叫“阿景”,卻聽不見他聲音。
耳中隻有高頻聲嗡鳴,眼前所見逐漸黯淡,終於漆黑一片,腳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一個跟頭栽軟進遠寧王懷裏。
遠寧王一手攬扶著皇上,一手從懷裏摸出藥瓶,倒出一粒,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啟開懷裏人的牙關,把藥喂在他嘴裏。
而後,彎下腰,抄手把人抱起來,安置在床榻上。
也不知是蛇毒混沌了白晝的心思,還是解藥缺藥引所以藥性猛烈。他的意識短暫的失去過幾次,又都被傷口的觸感糾纏得清醒,疼痛、腫脹、清涼……
各種變換,衝刺著頭腦混沌與清明。
這些感覺輪番交替了,像是過了良久,白晝才勉力睜開眼睛。
燭火迷暗,天依舊沒有亮,一切都像蒙著一層浮幻的輕紗,眼前的人是簡嵐鳶。
他滿臉關切,正注視著自己。
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心底尚有一絲理智,叫囂著他是遠寧王,但許是思念被蛇毒催化,迷了心智,白晝使出僅存的力量,伸手想撥要開眼前的輕紗,把他朝思暮想記掛的人看得真切。
卻……無奈如何撥弄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