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齊引著馬巽深一腳淺一腳,往營帳邊上的草坷子裏走,走得深了,他低聲安慰道:“叔叔莫驚惶。”
話音落,在馬巽腋下一提,雙腳運力,帶馬巽躍上一棵高樹。
馬巽一輩子也沒登過這麽高的地界兒,四下全無抓扶,眼看腳下空空****,樹葉飄落在黑夜裏,像是落進萬丈深淵。
慌得要命。
雙腿抖成篩子,隻能抱住邊上的樹幹穩一穩。
適應了片刻,才顫聲道:“岑……賢侄,這是……做什麽?”
岑齊攙扶著馬巽手肘,道:“遠寧王爺,這是在保您的命呢,”說著,他示意馬巽放鬆,扶他在樹幹上坐下,“您呐,還是盡快適應樹上,對方一日不動手,咱們便要在樹上住一日。”
馬巽顫聲道:“是誰……想要我的命啊?”
岑齊笑道:“小侄奉命保護馬叔叔,其他的事情,確實不知道的。”
也可能是上天垂憐馬巽年紀大,月上中天時,他緊抱著樹幹打瞌睡。
人蜷縮依偎在樹幹旁,磕頭蟲一樣點頭,睡也睡不實,但又著實困得不行。
正半睡不睡的難受呢,就被身邊岑齊輕輕搖醒。
還被一把捂了嘴。
“噓……聽。”
馬巽凝神去聽,卻隻聽見周圍蟲鳴鳥叫,再看營帳處,也是篝火通明,幾名差官在輪守。
並沒什麽不妥呀?
岑齊見他一副丈二和尚的模樣,笑著搖頭,道:“難為馬叔叔了,您是文官,隻怕露宿都不曾有過,您聽,這鳥兒叫聲清亮,可不是夜貓子……”
是了。
清晨鳥鳴。
這大半夜的,哪裏來得這樣清亮連綿的鳥叫聲,不是出了鬼了麽。
馬巽剛回過味來,就聽見本該是他所在的帳子裏,一聲驚惶呼喝,緊接著,便是騷亂,差官接連衝進帳子,有人喊:“犯人被蛇咬了!”
“岑大人呢?快去找大人來!犯人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