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的夫人舉辦的賞花會, 被邀請過來的家中多有一官半職,書香門第,再不濟也是家財萬貫。
這麽多人聚在此處, 剛才還談論著詩書才情,繁花似錦,隻這一會兒的功夫, 視線便都看向了銀杏樹下的少年。
那真是位美極了的人兒, 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有人驚豔於他的美貌, 也有人欣羨他的才情,卻沒有人走上去同他搭話, 就連府尹的千金同他說話都得不到理會, 何況是他們這些小官家的子女呢。
府尹盧慶隻有這麽一個千金, 那是捧在手裏含在嘴裏的疼著,哪怕是趾高氣昂的周嫣也要在她麵前俯首稱臣, 敢在盧府裏下她的麵子, 恐怕也隻有江公子一人了。
眾人默默看著,生怕盧小姐發作起來, 場麵會不好看。
偏偏玉黎清就這麽走了過去,在盧素素麵前旁若無人的同江公子交談起來, 看得人嘖嘖稱奇。
玉黎清沒心思在意別人的目光。今日是賞花會, 又不是格外嚴肅的宴席, 當然可以自由走動、交談。
反而是他們,偏要紮堆聚在這裏,直勾勾的盯著江昭元, 像欣賞什麽物件似的。
她站在江昭元身前, 替他擋下了大半的目光, 不悅問:“旁人昨日宿在書院,都托口信告訴家的裏人,你不回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還是我派人過去問了才知道。”
聽出她話中的關心,少年微微一笑,解釋說:“本是想回去的,那老先生不服輸,非拉著我再辯個高下。”
想起過來時月月同她說的,方才聽到旁人談論,玉黎清驚訝道:“和南籬先生辯學的是你?”
“嗯,我一直在辯壇上沒下來,這才沒得空讓人回去說一聲。”一夜未眠,隻在早上淺眠了兩個時辰,養了養精神便來到此處。
夏末的風吹動著碧綠的銀杏葉,隨著沙沙的振動聲飄下幾片來,落在她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