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端的冷漠高傲的少年,在府尹麵前神態自若, 看向盧慶的眼神與看路邊的石子並無二致。
如盧慶一般得勢的蠢才,江昭元是不屑於正眼去瞧他的。
在盧慶眼巴巴的癡望中,少年輕飄飄道:“既然做了, 就要敢做敢當, 現在演這一出,是覺得我好糊弄?”
他本沒想將他逼上絕路, 前日夜裏讓人送去池家的,不過是一些物證, 有了物證, 池通判再去尋人證也還需要一些時間, 這段時間足夠盧慶思索利弊,乖乖服軟了。
隻是人傻到一定程度, 偏不信邪, 非要來試探他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威脅到盧家,因此昨日才有人去玉氏布莊門口鬧事。
得知此事, 江昭元便連最後的喘息之機都不給他留了,讓手下人催促人證去揭發盧家的惡行。
這才能看到盧慶帶著女兒來求饒的這場戲。
比起擔憂官途的盧慶, 盧素素顯然還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得失, 坐在位置上滿臉不高興, 像是被父親硬生生拉來的一般。
看著眼前冷漠到凶狠的少年,盧素素心底有些怕,可越恐懼, 對他的癡念便越強烈。
自己從小到大要什麽得不到, 多少人都想娶她, 為什麽偏偏她唯一想嫁的人卻連正眼都不看她一下呢。
“我們沒有那個意思。”
盧慶一直站著,微傾著身子看向江昭元,討好似的卑微道,“這都是誤會,人生在世哪有不犯錯的呢,隻要你開口,讓我去做什麽都行。”
都是些無聊的舊話,江昭元聽都懶得聽。
真正對他有用的人,早都被他收到手下聽用了,一個做正事平平無奇,做惡事會露馬腳的府尹,連被他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江昭元沒什麽可要求他的,轉頭對玉天磊道:“伯父來定吧,要盧家如何贖罪?”
沒想到江昭元會把決定權交在他手上,玉天磊有些緊張,下頭坐著的一邊是現任府尹,一邊是借住的侯府公子,兩個他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