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鑼鼓喧天中,接親的隊伍順利到了安王府。
剛到前廳,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緊接著是太監尖利的嗓音:太子殿下駕到——
隔著大紅蓋頭,我聽見一陣佩環相擊聲,然後是殷九清四平八穩的語調:孤近日新得了兩柄玉如意,贈予皇兄,恭賀皇兄再得佳人。
他說再得還說佳人,他何曾這樣刻薄過,整句話間輕佻意味甚濃。
殷九逸不動聲色地拍了拍我的手背,答複道:多謝太子。太子若是公務不繁忙,不若觀完禮再走,正要拜堂。
謝皇兄好意,那本宮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像蓋著蓋頭也能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直直地射過來,我挺直了背脊,是他對不起我,我才不需要自卑。
伴隨著一聲禮成,送入洞房,我被人攙著進了洞房。
我揭了蓋頭,坐在銅鏡前,看著昏黃銅鏡裏那個被打扮得莊嚴端莊的自己,靜默地看了許久,才上手將珠釵首飾悉數摘下,打散了繁複的發髻。
小桃攔不住我,最終還是去給我打了盆水。
剛擦完臉,殷九逸端著一碗雞湯推開了門。見了我的模樣,怔了一會兒,端著雞湯坐在了桌子旁:席間這道雞湯極好,你試試?
多謝王爺,你早些歇息吧,不打擾你了。
他點了點頭,抱了一床繡著鴛鴦的大紅錦被,在軟榻邊停下了。
我拿勺子的手頓住了,一頭霧水地追隨著他的背影。
他回頭瞧我,一鬆手,被子啪嘰落在軟榻上:新婚之夜,本王得住在這。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呆若木雞地點了點頭。
不久後,我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
這個床實在太軟,一坐下去,馬上凹進去一個坑。也不知道墊了多少床墊子,躺在上麵好像睡在鬆軟的棉花上,我十分不習慣。
輾轉反側良久,殷九逸約莫是聽到了我的動靜,在黑夜裏問: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