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清來接我的那天是一個晚上,我照常坐在假山旁的小亭子裏呆呆地盯著月亮看。
他提著一盞琉璃燈,帶著滿身的酒氣踉踉蹌蹌地坐在了我的身側,眼睛被琉璃燈照得亮晶晶的:你看,你,你喜歡這個嗎?狩獵時皇兄提著的,後來碎了,碎了,我當時看著,原來你喜歡這樣的東西。這和那個一樣,是一樣的。
李恒死了?我問。
他點點頭說:死了。
李恒一死,我的日子也到頭了,我點點頭:知道了。
話音將落,我起身準備回廂房。
剛走到假山旁,猝不及防被殷九清扶著後腦勺按在假山上,帶著深秋涼意的唇粗暴地吻住了我的。
我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在嘴裏蔓延,他吃痛後退了兩步。
殷九清紅著眼說:你給我服個軟,秋荷,你不是最想要權力嗎?我給你,皇後之位給你,什麽你想要的都給你,好不好?你再叫我一聲太子哥哥,好不好?
他醉了,什麽天方夜譚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我不想要權力,也不想當他的皇後,更不想百年之後同他合於一墳。
素手攀上了殷九清的脖頸,我朝著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殷九清先是一愣,後又回摟住我的腰。
我卻趁他情動,在他耳邊幽幽出聲:你不是說我是不守婦道嗎?還說我是不知禮義廉恥的狐狸精?太子殿下,你看看你如今在對你的嫂嫂幹什麽,你才是賤人。
殷九清震住了,我順勢殷九清狠狠按撞在他身後的假山上,帶著快意痛罵:你不知廉恥,罔顧人倫,我偏不如你的願!我是答應了要回到你身邊,但我永遠都不會愛你。
我理了理衣衫,快步出了假山。
嫂嫂?章秋荷已經死了,你才不是我的嫂嫂。殷九清追上來抓著我的小臂,目光沉沉:世上早已沒有章秋荷這個人了,你是順昌伯爵府嫡出的女兒張秋荷,更是明日的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