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看在柳管家忠心多年的份上,終究沒將柳朝明送去官府。
後來柳管家也離開了章府。
我還是安安穩穩做著章家庶出的二小姐。
私奔的事兒被我爹壓得死死地,府上眾人心裏明鏡似的,看我的眼神都是輕蔑和嘲諷,但誰也不敢議論一句。
午夜夢回的時候,我總想起柳朝明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總想起他跟我說對不起。
是因為我太愚蠢了,太衝動了,是我葬送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可能,我們再也沒有可能了。
我沒什麽朋友,逃亡回來之後,隻有小德子來看過我。太子以言行無狀為由,罰了李榮川,他再不會來找我的麻煩了。
我曾經畏懼忌憚的李榮川在殷九清麵前,如同螻蟻般,不值一提。
權勢,可真是個迷人的好東西啊。
我也想堂堂正正像個人一樣活著,不這麽卑賤,不這麽屈辱,我想讓所有欺負過我的人像狗一樣匍匐在我的腳下,痛哭流涕地向我懺悔、求饒。
而我肆意玩弄他們,永不原諒。
我開始思考,我該如何才能得到權力。日思夜想,輾轉難眠。到頭來卻可悲地發現,除了這張令人豔羨的臉和年輕的身體,我一無所有。
我決定用我的身體做件大事,我要睡了章錦燦的男人,睡了一人之下的太子。我要惡心死章錦燦,惡心死我爹,惡心死章府看不起我嘲諷我的所有人。
我想我是瘋了,可這是我貧瘠的腦瓜裏能想出來的,最有效最解恨最惡毒最直接的方法了。
或許會被弄死,但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如果我有幸活下來,那麽欺負過我的人,就都得死。
我將自己關在屋裏,聚精會神地研究曾令我萬分惡心的《金陵**》。
每年大年初二,殷九清都會來太傅府留宿。
我把我的計劃放在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