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殿內的床,特別結實。”
司芸對於司牧的到來絲毫不覺得意外, 如果司牧不過來,司芸才覺得奇怪。
殿外的那些禁軍從上午便守在那兒,名義上是保護, 實際上是監控。
她堂堂大司的皇上, 被長皇子給監控了。
嗬,說出去都好笑。
若不是母皇去世前執意將兵符留給司牧, 現在她也不會落得個如此滑稽的場麵。
司芸心裏清楚,禁軍不撤, 就是在等司牧過來“問罪”。
“這麽晚了, 阿牧怎麽還沒去休息?”司芸將視線從門口收回, 落在手中的書卷上。
司牧輕笑,“皇姐不是也沒睡嗎, 是在等我?”
“茶喝多了睡不著,”司芸翻了一頁書,緩慢抬眸看向司牧,“再說, 哪有姐姐等弟弟的道理。”
兩人是一父同胞的親姐弟, 長相有六七分的相似, 尤其是眼睛。隻是如今這兩雙眼型幾乎相同的鳳眼裏麵,加在一起都湊不出半分姐弟親情。
門裏門外的氣氛像是一根緊繃的弓弦,在寂靜無聲的黑夜中慢慢拉滿。
司牧忽地笑了,鳳眼彎起, 軟聲道:“皇姐,我都來了, 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司牧將身上的銀白色大氅解開, 遞給隨行而來的胭脂, 一身清爽利落的翠青色棉衣, 抬腳要往殿內走。
赭石上前試圖阻攔,“殿下。”
司牧側眸看他,赭石心頭一沉,頭顱不受控製地低下,不敢跟他對視。
“赭石,退下。”司芸開口,語氣輕鬆,“我們姐弟二人喝茶說話,不用你伺候。”
赭石這才躬身往後退了兩步,“是。”
殿內點著炭盆,隻是熱氣不夠。
司牧進來後,往書案旁邊的炭盆裏加了幾塊炭,順勢坐在旁邊的矮凳上,修長骨感的兩隻手伸到盆上方取暖,“讓皇姐見笑了,我向來畏寒,如今還未寒冬,便已經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