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南客離開的那一瞬, 相凝霜便察覺到了。
老實說,雖然跑路是一定要跑路的,但她並不想和他正麵對上。她講給自己的理由是, 南客修為極高,硬碰硬並不明智。
…除此之外或許還有些其他原因,不過她不怎麽願意深究。
總之跑了就行。
眼下就有個天賜良機, 她方才也已經試了一遭持白鏡,並沒有發現什麽蹊蹺,便不打算再在這上麵繼續浪費時間,隨手扔了金蝴蝶梳篦, 也不管發未梳好仍散亂著, 便一提氣想要掠出窗外。
誰知半道上就又被擋了回來。
這間屋子被設了結界。
又搞囚禁, 相凝霜頓感棘手。
她沒想到她耗了這麽久一點成效都沒有, 南客的疑心病依然重得要死, 就差把她綁在身邊日日夜夜寸步不離了。
這該怎麽辦,難不成真要打一架?況且就算是打,她也打不過啊, 到頭來跑沒跑成又被人家給抓回去。
再想想南客咬她手腕的樣子……不行的, 絕對不行, 被抓回去的話可能真的會被他咬個遍再囫圇吃下去。
相凝霜開始焦慮起來, 徒勞一般在房間轉圈圈,直到第三次轉過窗邊時,她突然動作一頓, 似察覺到什麽一般,敏銳地轉過眼去。
從這些日子的相處便能看出來, 南客是個很講究的性子, 就連選的這處臨時落腳的宅院也是布局陳設極為精巧, 處處都有巧思。
她這間房的窗邊便流過一條曲曲小溪,隱在碧瓦飛簷之間,落了滿溪的紛紛落英,看樣子,應當是從外邊引進來的活水。
之所以說是活水,因為此刻,溪水中正冒出來一個人。
是個少年,蜜色肌膚,眼窩深邃,濕漉漉從水裏冒出來卻一點都不狼狽,此刻正帶了笑注視她,眼角眉梢都有種天真而**的風情。
“…姐姐,又見麵了。”
他笑盈盈的,說出的話像是在舌尖繞了一圈。